45 ? 第 45 章(1/2)
45第45章
◎他没有通敌叛国!(补)◎
周怀砚看向窗外,但耳根烫得骇人。
而早就坐回了对面的裴玉荷同样不敢看他,而是同样看向窗外。
“……”
“原来,”周怀砚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,“你喜欢这种?”
“!”
裴玉荷差点跳起来,“你在胡说什么!那不是我的,那是……”
对上那双眼眸,她羞愤地又扭向了掀帘的车窗,微凉的风打在脸上,却怎么都降不下烫人的温度。
“反正不是我的,我,我才不喜欢这个。”她结巴道。
周怀砚总算缓过来了一点,他见少女羞得快要晕厥过去了,自己反而也没有那么紧张了。
他调笑。
“那你揣在怀里那么宝贝——”
“谁宝贝了!”裴玉荷快要头顶冒烟了,“我只是,只是怕被人看见。”
周怀砚“哦”了一声。
其实他早已信了她的言辞,只是觉得她如今这副模样有些过于新奇,想逗逗她。
而马车外的秋风如坐针毡,里面好似快吵起来了,他有些担心公主会不会受了那人欺负,可想到出发前公主再三强调,若没有她的允许,不能掀开帘子。
“……”
其实不嘱咐还好,如今这样就显得更加可疑了。
他不得不选择假装听不见,即使他已经胡思乱想了许多。
自从去了黎城以后,他便发现公主与那“贾公子”的关系似乎不一般。
要知道曾经在京城时,公主可从来没对其他男子这般,会闹会笑。
即使是众人眼里与她最为相配的新科状元郎,她也木然得仿佛一具提线木偶。
他想若是瑞王殿下见到这样鲜活的公主,必然会很高兴。
自从皇后娘娘去世后,两人就很难再见到笑颜了,要知道在那之前,两人还都在先皇后膝下时,可是宫中最调皮令人头痛的一对姐弟了。
秋风原本扬起的嘴角落了下来。
殿下,再等等。
公主马上就回来了,你可千万别再做傻事了啊。
到京城的路说长也长,说短也短。
在京城的面貌逐渐暴露在视野之际,裴玉荷感慨万千。
她已经许久未见过这盘龙之城了。
而就在此时,不远处忽然飘来一道若隐若现的抽噎,伴随着难听的咒骂声。
“老子好心搭你来,结果快到京城了你告诉我你没钱?”
“没钱?哈,没钱可以,那就那你的身子给老子抵债,老子还没尝过匈奴女人的滋味……”
一声凄惨的尖叫声乍响。
裴玉荷几乎是“唰”地一声掀开了帘子,高声厉喝:“住手!”
“咚!”
一声□□撞击的巨响。
那人高马大的男人被直接掀飞。
背对着三人的绯红骑装少女抽噎着回头,一双深邃的眼眸盛满了泪水。
但那只扇人的手却一点都不带抖的。
“……”
裴玉荷眨了眨眼。
马车内,
她给了那匈奴女子递了块干粮。
女子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,眼泪也止不住地往下流,混着干粮一起吞了下去。
“慢点慢点,”裴玉荷连忙出声,“别噎着了。”
接过她递来的水,女子又是咕噜咕噜地喝,等终于填饱了肚子,她才慢慢缓了过来。
不好意思地看向马车里的二人。
她先是朝裴玉荷腼腆一笑,目光在落在周怀砚脸上时表情一怔。
裴玉荷注意到她的表情,朝身边兴致缺缺的少年看了一眼,随后又看向女子,“怎么了?你认识他吗?”
女子摇了摇头,又点了点头,良久终于开口,“窝,他好像窝认识的一锅人。”
一锅人?
蹩脚的官话从女子口中吐出。
“一个人?”裴玉荷温和问她,“你叫什么名字?怎么会来京城呢?”
“须卜云,”自称须卜云的匈奴女子悄悄看了她一眼,又很快垂了下去,“窝来京城,素为了平冤。”
“平冤?”
裴玉荷好奇,“是平谁的冤?”
“冠军侯,周新霁。”
六个字说得斩钉截铁。
呼啸狂风吹开了马车的帷裳,毫不留情地灌了进来,让人猝不及防。
裴玉荷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看向身旁的少年。
身着青竹玄衣的少年原本松弛依靠的身子一僵,那青墨发带被灌进的寒风吹拂,宛若骤然搅动的心神。
那双黑眸缓缓擡起,打量起对面的异域女子。
不知道何时才找回了声音,“……冠军侯?”
那挺直的腰背前倾,试图压抑的情绪根本无法遮掩,他死死地盯着须卜云,“你为何要为他平冤?他有何冤?”
须卜云没想到他反应会如此大,求助地看向少年身旁的藕绿少女。
裴玉荷愣了片刻,很快便回过神来,拍了拍身旁人的胳膊,“你别吓着人小姑娘。”
她将人拉了回来,等他情绪稍微平复后,裴玉荷起身坐到了匈奴女子身旁。
裴玉荷的靠近,让须卜云逐渐放松了下来。
她下意识朝身旁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少女挪了挪,又畏惧地看了眼对面仍然打量她的少年。
裴玉荷觉察到她的不适应和依赖,瞪了眼对面的人,随后朝身旁的人轻轻一笑,“须卜姑娘别怕——若我没记错,须卜是匈奴的姓氏吧?希望没有冒犯到你。”
须卜云好久没有听到这样如沐春风的声音,她红着脸点头,“素,素姓,不锅你腻,腻叫窝云……云就嚎。”
“云?云姑娘?云儿?”
“窝!窝喜欢云儿!”
裴玉荷一锤定音,“那我以后就叫你云儿啦。”
“嚎!窝好喜欢腻,腻像窝的母阏氏!”须卜云亲昵地朝她又凑近了一点,就差依恋地把毛茸茸的脑袋放裴玉荷肩上了。
母阏氏是匈奴人对母亲的称呼。
“喜当娘”瞥了眼对面正默默盯着她的少年,又缓缓挪开视线,“云儿,你方才说你是为了冠军侯平冤,可——”
她对上那双如水的棕眸,顿了顿,“可冠军侯的事众人都清楚,已经是铁板钉钉之事,你又何必自讨苦吃?”
要知道,如今在京城,不,应该是在大晟,冠军侯周新霁这个名字就是个不能说的禁忌。
即使是提到,也是咒骂与侮辱。
甚至民间还专为他成立了一个鞭挞日,是在他失踪的当天。
裴玉荷曾经无意间听闻,只觉着不堪入目,将他曾经的胜仗比喻成阴谋,更有甚者连冠军侯夫人以及孩子一起辱骂。
总之,冠军侯成为了大晟百姓的假想敌已然成为了事实。
而这时候,居然还会有人为了她平冤。
裴玉荷不敢想,若她当真去了大理寺,那么将会面对多么残酷的场景。
而在她身旁的少女还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她,让她软下了心。
须卜云的官话蹩脚,但语气中的决心却难以忽视,“因为窝知道他是被鸳鸯的。”
“……?”
“鸳鸯?”裴玉荷茫然。
“就素,”须卜云怕她不信,焦急地比划着,“就素大家都被骗了!”
啊,是冤枉,不是鸳鸯。
“你有什么证据?”少年突兀的嗓音响起,带着一丝阴沉。
“窝煤有证据,但窝就是知道!窝母阏氏也知道,他也没有通敌叛国!”
周怀砚紧绷着唇,放在一旁的手缓缓攥紧。
倏地他笑了,“没有通敌叛国?那当初是谁抛妻弃子,是谁试图篡位和匈奴勾结?又是谁害的大晟连连吃败仗丢了不少城?难道不是他周新霁吗?”
一连的追问,到后面厉声,一双眼眸死死地锁住须卜云,想要撕碎她虚伪的假衣。
可回应他的,是少女通红的眼眶,和同样的高声,“不是他!通通不是!!”
“呵,你说不是就不是?难道他私会蛮夷女子是假?拐走匈奴公主是假?你告诉我,这一切难道都是他人的栽赃陷害,他周新霁什么都没做?!”
“没有没有没有!就是没有!”须卜云恶狠狠地瞪着他,连磕磕巴巴的官话都通畅了,“没有私会蛮夷女子!更没有拐走公主!就是栽赃!就是陷害!”
眼看着两个人对吵地就快要打起来了,裴玉荷头疼地一手拽着一个人,“两位祖宗,你们小声点,小心隔墙有耳。”
马车外的秋风闻言默默将竖起的耳朵“收好”。
她安抚完激动的须卜云,少女直接钻进了她怀里抽泣,“真的没有……”
“好好好,”裴玉荷顺了顺她炸毛的头发,“别气别气,贾公子就是和你闹着玩的。”
说是这么说,但她很清楚方才少年看似口不择言,实则处处都是为怀中女子挖的坑。
与少年对视一眼,她拍了拍怀中人后背,“你方才说冠军侯并没有做那等恶事,能告诉我为什吗?你知道些什么?”
马车缓慢向前行驶。
蹩脚的官话被随着车马的行走与风儿被留在了原地,抛至了后方。
又狠狠地砸在了听者的耳中。
从须卜云口中得知,她娘亲便是传闻中的蛮夷女子。
但她并没有同周新霁私会,反而是周新霁救了她。
须卜云的娘亲是匈奴军营里被虏去当军妓呢女子,夫君曾是一名将军,却由于站错队而被处死。
而她也险些被落得人头落地,要不是当时大晟使臣来访时救下了她,恐怕须卜云也已没了性命。
当时的周新霁是为了与大单于谈论休战事宜,等谈妥后便离开了,不过在离开之前,他告诉了须卜云以及娘亲,让她们若在匈奴国活不下去了,便去大晟。
天下之大,何处都可为家。
她还记得那时候娘亲怯生生地说她不能叛国,她躲在娘亲身后以为会听见男人的嘲笑,却并没有,而是轻飘飘的一声,“叛国?大晟多少外族人,莫非都叛了国?只是谋生路罢了,这里不给你生路,就去找别的生路。”
这句话娘亲记了很久很久。
即使被抓进军营,她也记得找生路。
最后她真的做到了,不仅护住了那时候尚且年幼的她,甚至凭借着自己的才智,被那群男人看中,成为了军营里第一位女军师。
而后面几次见到周新霁,也不过是在两军对立之际,交谈更是没有,更何况私会?
最近的也不过是冠军侯独身进军营,可两人也只当互不相识,战场上是敌人,又何谈私会?
再后来,那拐公主一事更是离谱至极,只因那所谓的匈奴公主就是须卜云本人。
公主之称不过是由于大单于听闻了娘亲的事迹,为表对她的重视,也学着大晟以往加封“公主”。
拐公主,是军营发生了政变,娘亲拼着命将她救了出来,并且让她去大晟。
而大晟她只见过冠军侯一人。
那时的关于敌营关于冠军侯通敌卖国的流言已经传到了他们这边,但她顾不得这些,若是不走留在这里只会是死路一条。
于是她往军营里众人所说冠军侯埋伏的地方跑去,却没想到,没有看见她想象的铁骑兵马,原本准备好的说法都没用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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