醒醒 程彻将她的脑袋轻缓地放过来。……(2/2)
他说第一句的时候,沈清就听到了三声低哑的鸦叫,这是换品种了?
她心生疑窦,但面色无恙回道:“魏兄既然有事情要忙,我就不耽误你了,我也回去吧,府里还有没办完的事,此番多谢魏兄款待。”
两人匆忙作别。
沈清脚步虚软地跨出大门,石狮边的阴影处停靠着一辆马车,竹青双手握着缰绳,道:“大人,快上车。”
沈清心头一凛,知刚刚那三声鸦叫不是竹青发出的,那是程彻他们发出的求救信号疾步上前掀起车帘,只有宋徽一人坐在车内,程彻和宋屿皆还没回来。
她还没坐稳,竹青就扬鞭驾马,沈清赶紧扶住案桌,不让自己倒了。
摇摇晃晃中,沈清紧张问道:“四皇子可知刚刚的鸦叫是怎么回事?”
宋徽冷肃的脸色掩在夜色下,说道:“哥哥有情况的时候,会向暗卫发此信号,求得帮忙。”
看来事情不妙,沈清的身上起了阵阵寒意。
马车停了下来,沈清撂起车帘往外看去,她在车里呆了一段时间,已能适应这样的黑,外头还稍亮点,停在了一堵围墙旁。
现下只能等,别无他法。
沈清擡头看了看天,月被云遮多逢妖鬼,三声鸦叫在前,她想起那个侍卫说“有个人倒了,”而宋屿发出的鸦叫,那被放倒的人不就是程彻?
她双手握拳,止不住的颤抖,不由得脑补程彻被抓,被酷刑,被肢解,被暗中埋了的画面,细思极恐,越想越可怖,沈清全身起了薄汗,一颗心七上八下,飘在空中。
太难挨了。
“竹青,现在是几时几刻?”
“大人,你在一盏茶前刚问了,现在还是酉时。”
才这么短时间嘛,沈清都在脑海中去乱葬岗捡尸,在停尸间给程彻画遗容遗貌的步骤了,她的嘴唇发干,感觉喉腔能冒出烟来。
倏尔,两团黑影从围墙中跳了出来,身如飞燕钻进马车里。
直到程彻落座,沈清还没反应过来:“你是人是鬼啊?”
程彻低语笑道:“你说呢?”
沈清眼眶发酸,一把抱住他:“你没事真是太好了,太好了。”
程彻怔愣,他没想到还有这礼遇,双手揽过她的腰,感受着她胸.腔此起披伏的喘气声,轻拍着后背,低喃道:“担心了?”语气中尽是温柔。
黑暗中传来咳嗽声,沈清松了手,才想到对面坐着两人,她脸不禁一红,还好夜色替她掩藏着羞涩。
马车继续行进起来,沈清的思绪渐渐归拢,问道:“那几声鸦叫怎么回事?遇到什么事了吗?”
“鸦叫?”坐在对面的宋屿问道。
沈清道是,“我在抱厦听到鸦叫声,出来没看到你们,四皇子说这是你们遇险的求助信号。”
只听宋屿说道:“我们雄鹰卫的暗号是鹰叫,从来不是什么野鸭叫。”
宋徽大笑起来,沈清这才觉得被诈了。
但沈清还是觉得有疑问:“那你们为何在此出来?没按计划从偏墙出来?”
程彻缓声解释道:“在你进府后,我突然想到那竹林阁与军需司就一墙之隔,从军需司出来比从军供司要简单得多,纵使被发现,副司王立也会帮我们打掩护。所以让竹青接完你后,就到这围墙之外来接应我们。”
“那我听什么放倒了个人又是怎么回事?”
“哦,那是侍卫。二皇子懂突厥语,他进去寻找,我在门外望风,本来以为侍卫都调去换岗了,哪想着二楼暗室门口还有一个,就将他放倒了。”
一切有惊无险,还算顺利地取得了突厥信。
也就是他们在她进府后已商定好,要从军需司的围墙汇合,而那三声鸦叫就是宋徽的恶作剧,竹青是个小小厮役,自然会听从四皇子的命令。
宋徽笑道:“文则兄,本王也不是有意捉弄你,但你上次和子由那般下跪胁迫我,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,开个小玩笑。现在我们两清,哈哈。”
沈清咬了咬牙,想说什么,又想想算了,反正程彻也好好的,证据也拿到手了,前几晚的苦心筹备没白费。
辘辘马车缓缓前行,军需司在城角处,到府还要行一段路呢。沈清全身心舒坦了下来,折腾了一夜,又几晚没睡好,边上的淡宜松香让她很安心,眼皮重重地垂了下来,脑袋如小鸡啄米般一顿一顿往前拱。
程彻将她的脑袋轻缓地放过来,搭在自己的肩上,感受肩头的呼吸逐渐平缓。
只是沈清的手垂落,自然而然地倚在程彻的腿上,那指尖在无意识地抽动,是还紧张着呀。
程彻轻轻握住她的手,那指尖才安静了下来,他细细摩挲着,让她好彻底放松下来,但他却在黑夜中感受着自己一声盖过一声的心跳。
“沈清醒醒,沈府到了。”
程彻不忍心叫醒,宋徽可不会。沈清似是睡熟了,猛然被他这一吼嗓,迅速睁开眼,发现自己靠在程彻肩上,赶紧起身,脑子还迷糊着,嘴更快了些,说道:“对......对不住大人,睡了您一路。”
说完又觉得好像不对,仓皇跳下了马车。
车内的三人眼角微抽,睡......睡了你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