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章 芙蓉盛开 “为陛下分忧,是臣妾心之所……(1/2)
第30章芙蓉盛开“为陛下分忧,是臣妾心之所……
良昭仪对太后满腹牢骚的时候,皇后也正在和萧烨提起这件事。
兴庆宫,皇后与萧烨坐在罗汉床上,罗汉床旁的隔窗大开,满目的苍茫雪景。
丝丝缕缕的寒风透进温暖的殿内,皇后起身关上了隔窗:“天寒,陛下要多注意龙体才是。”
萧烨觑了眼转身返回来的皇后,悠然的呷了口茶水:“大雪才停,雪路难行,皇后若是有事,让人来传话,朕自会去凤藻宫,皇后又何必亲自跑一趟?”
如此体贴的话,皇后听了,面上笑意更柔。
她提起茶壶又给萧烨添了茶水,温声道:“眼看着就除夕了,陛下政事繁忙,臣妾亲自来兴庆宫,也是一样的。”
萧烨垂眸,瞧着杯盏中的茶水被皇后添至七分满便停下,他才淡淡开口:“后日就封印了,这两日是忙了些。”
言下之意,便是让皇后有事直说,他还忙着呢。
皇后听得明白,也不再绕弯子,端正了姿态道:“陛下,母后在昌平行宫休养已有小半年,小年前,臣妾曾经往行宫给母后递了请安折子,询问母后打算何时回宫,臣妾也好提前准备着,只是母后却未有准话。眼下除夕将至,臣妾心中实在拿不定主意,所以才来请示您的意思。”
昌平行宫离京城并不远,快马加鞭一日便到。
若是摆着仪仗,乘坐马车,路上要是再耽搁一下,亦或是如现在这般,雪路湿滑难行,恐怕就得走上五六日的功夫。
届时除夕早已过了。
萧烨食指和中指并拢,轻点着桌面,思拊片刻,道:“母后身子不好,这几日天又寒冷,路更不好走。朕待会儿便派人去趟行宫,请母后暂且在行宫暂住,待天气好了,再回宫也不迟。”
听到今年太后不回宫过除夕,皇后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。
毕竟谁也不愿意让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压在自己头上。
但面子功夫,皇后做的还是极为到位的:“那给母后的年礼,臣妾就命人送至行宫。”
萧烨点了点头:“这些事情,皇后看着办即可。”
皇后含笑应下,又提起了第二件事:“还有一事,臣妾想着与陛下商议一二。”
她边说,边注意着萧烨的神情,“宫中每三年一选秀,今年选秀后,便又多了几位妹妹侍奉陛下,其中简才人最为得陛下心意。只是陛下常去新妃宫中,难免忽略了宫中老人......”
皇后絮絮叨叨的说着,萧烨听的心烦,脸上不免带出了点表情。
皇后忙停下那些场面话,直奔主题:“臣妾想着,那些老人服侍陛下,没有功劳也有苦劳,又恰逢除夕,不若给她们晋一晋位份,也好多添些喜气。”
萧烨对于后宫嫔妃的位份称不上有多吝啬,但也绝对不大方t就是了。宫中但凡有嫔妃晋位,大部分都不是他单单的想给她晋位,而是有旁的原因。
但说他吝啬吧,每两年,他也会趁着除夕时大封六宫。对于那些熬资历,又不得宠的老人来说,大封六宫是她们唯一能获得的晋位的机会。
又是一阵沉默,萧烨问:“皇后是何想法?”
皇后忙把早就在脑海中不知考虑了多久的想法说了出来:“徐婕妤是宫中资历最老,也是侍奉陛下时间最久的嫔妃,臣妾想着,不若便晋封徐婕妤为九嫔;孙婕妤这些年来,也是安分守己,从不惹是生非,也当得九嫔之位......”
萧烨听着皇后一一道出的名号,只觉得格外讽刺。
他敲了敲桌面,睨了皇后一眼,诘问道:“那良昭仪和周修媛,皇后又是如何考虑的呢?”
良昭仪家世与皇后旗鼓相当,在后宫更是和皇后分庭抗礼。
若不是当年先帝钦点她为太子妃,如今的皇后之位,良昭仪也是有资格坐的。
而周修媛,周家虽然只是寻常侯府,侯爵还是陛下看在太后的养育之恩的面子上赐下的,可周修媛背靠太后,在宫中也不可小觑。
这二人,现如今对皇后的威胁已经不小,皇后是绝对不愿再晋封她们的位份给自己添堵的。
她的这些心思,就没想着能瞒过陛下,且之前陛下还在良昭仪对她不敬时,维护她身为皇后的体面和尊贵,皇后便认为萧烨即便明白了她的心思,也会顺了她的意。
谁知,陛下竟会特意点出来。
皇后脸上有一瞬间的僵硬,她强颜欢笑道:“昭仪妹妹本就是九嫔之首,在后宫之中仅次于臣妾,臣妾觉得,封与不封,也没什么区别。至于周修媛......”
“周修媛家世不比良昭仪,位份也不好越过她去。但周修媛侍奉太后有功,陛下若想给些恩赏,不若就迁为昭媛,如此便是皆大欢喜了。”
虽然九嫔都是正二品,但位份也是有差的,其中昭仪为九嫔之首,昭容昭媛次之,修仪修容修媛再次,充仪充容充媛为末。
从修媛迁至昭媛,并不算晋位,只是名头听着要比修媛好听些罢了。
皇后扯出了一堆理由,萧烨也不欲与皇后争辩,更没说应与不应,只是吩咐道:“皇后回去写封折子给朕。”
然而这话落在皇后耳中,便是同意了的意思。
皇后不由得松了口气:“是,那臣妾就不打扰陛下,先行告退。”
宫人掀开厚重的毡帘,皇后的身影消失在偌大的暖阁中,萧烨忍不住冷笑:“打得一手好算盘。”
元盛站在萧烨身后,低着头面无表情,只当自己什么都没听见。
*
折子当日就递到了萧烨面前。
萧烨只打开扫了一眼,便把折子塞进广袖中,擡步出了兴庆宫。
褚玉苑,卿欢身上围了厚厚的鹤氅,身旁点着炭盆,正坐在廊下一边煮茶,一边看着全禄和全福在院子里比赛堆雪人。
全禄平时只知道闷头做事的人,堆起雪人来倒是有一手。
不一会儿,一个硕大的雪人便堆了起来。
岚霏绕着绕着雪人来回走了两圈儿,“我瞧着,这个雪人怎么这么眼熟呢?”
碧烟觑了眼正在给雪人修肚子的全禄,闷笑道:“可不眼熟嘛,全禄分明是照着你的样子堆的。”
“啊?”
岚霏惊了一下,仔细看去,果然和自己有些像,不由得红了耳朵,“全禄,你干什么要照着我的样子堆?”
全禄回头老实一笑:“借姐姐的样子做个参考。”
其实他本是想照着主子的样子堆的,但他到底不敢冒犯主子,就只好随便选了岚霏的样子。
岚霏自己也挺喜欢这个雪人,就没再说什么,只是叮嘱道:“可得给我堆好了,不能缺胳膊少腿的。”
全禄连连应道:“一定一定。”
比起全禄,全福这个能说会道,心思灵活的,堆的雪人就远不如全禄的好。
最后评比的时候,自然是全禄取胜,卿欢一早就定好的彩头,一碟子梅花香饼,就落在了全禄手里。
全禄捧着梅花香饼,瞅着左右盯着他手中香饼看的几人,忍着不舍道:“一人一个。”
他刚说完,几人蜂拥而上,全禄手中的香饼眨眼就只剩一个。
卿欢喝着茶,看着几人在院子里玩闹,好笑的摇了摇头。
这般轻松惬意的氛围,随着萧烨的到来,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。
看见萧烨没有经人通报,就出现在褚玉苑,卿欢忙放下杯盏,提着裙摆下了台阶,匆匆迎了上去:“陛下。”
全福他们正吃着香饼,突然看见陛下,被噎的被噎,呛着的连忙捂着嘴,连咳嗽出声都不敢,个个儿脸上憋得通红的跪下。
院子就这么大,他们的异常自然逃不过萧烨的眼睛。
萧烨皱了皱眉,伸手扶起卿欢:“你这儿的宫人也忒没规矩了。”
话音甫落,全福几人的头恨不得埋进地下去。
卿欢娇笑着道:“陛下突至,就连臣妾都吓了一跳,何况是他们呢。”
“这么说来,还是朕的错了?”
“陛下怎会有错?您能来看臣妾,臣妾高兴还来不及呢。”
卿欢把萧烨带到廊下,指着茶桌上的茶水,笑道:“您来的正是时候,臣妾刚煮了一壶三清茶,味道清冽中透着一股暗香,您可要尝尝?”
萧烨一撂衣摆,在卿欢的位置上坐下:“爱妃煮的茶,朕自是要来一杯的。”
卿欢把自己用过的杯盏挪开,又让青书取了干净的杯盏,注入三清茶,双手递到萧烨面前:“陛下请。”
萧烨品了一口,疑惑道:“你这三清茶,与朕喝过的三清茶,大有不同。”
“朕喝过的三清茶,中气清高、汤色清澈明亮、滋味清醇爽口,你这三清茶,如你所说,味道清冽,还透着一股梅香,是加了梅花?”
听萧烨认真分析了两种三清茶的不同,卿欢眉梢向上轻跃,语气轻快:“陛下好灵的舌头。您喝的三清茶是贡茶,又叫佛天玉露,千金难得,臣妾这里可没有。臣妾的三清茶,是取梅花,松针,佛手和今早从梅花上收集的雪水煮的,虽比不得您的三清茶珍贵,却也别有一番趣味。”
“爱妃巧思。”萧烨真心实意的夸赞了一句,搂着卿欢的腰肢,把她带进自己怀中,喟叹道:“朕每次来爱妃这里,总是能得到片刻放松。”
虽然他对怀中女子利用过多,但若非和她的相处让自己觉得舒心,他也不会一有烦心事,就想来褚玉苑了。
已经恢复如初的莹润指尖抚上萧烨的眉心,卿欢低声关切:“陛下为何烦心?”
萧烨握住她轻抚他眉心的手,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指尖:“爱妃想为朕分忧?”
卿欢的脸颊染上绯色的红晕:“为陛下分忧,是臣妾心之所愿。”
她绵软的靠在他怀中,头埋在他的颈窝处,姿态依赖,说出的话,叫萧烨心头不禁涌上一丝悸动。
他搂着她腰肢的手不由得收紧,待那丝悸动彻底消散,萧烨从袖中掏出一本折子放到卿欢手上,哑着嗓音道:“爱妃打开看看。”
折子的封面是明黄色牡丹纹的锦缎,一看便知是皇后上的折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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