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6章 错付真心 我求您…民女恳求陛下垂怜。……(2/2)
双手已被他拉高吊起,晏乐萦跪坐在床榻间,锁链轻响,她面色灰败,头一次在他面前极尽卑微地哀求,“……求求你,陛下,求你救我母亲。昔年她被我父亲丢下马车,可她并没有死,她被季淮掳走,以此威胁我回到你身边夺取机密图,我是被逼无奈的。”
如此缘由她原本从不想告知季砚,她只想了结所有事后寻到一线生机,带着母亲重新过上属于自己的日子。
因为季淮能用母亲胁迫她,季砚未必不能。
若他也以母亲胁迫她,她就走不了了。
可如今她才明白,她根本斗不过任何人,他们都能将她这等无权无势之人玩弄于股掌之间,她感到绝望极了,痛苦极了。
她的确败了,彻底败了,如今也只能孤注一掷和盘托出,求季砚给她和母亲一条活路。
“我用机密图换她自由,可季淮不肯放过母亲和我,他给我母亲下了毒,我求你去救救她,求你护我母亲平安,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。”
“阿萦。”
季砚沉默了很久,才开口轻唤她。
他看着她,他眼中闪过无数复杂的情绪,在这一刻,他也是绝望的。
他彻底明白,晏乐萦当真从未信任过他。
当年是,如今亦是。
明明给过她那么多次选择,明明每一次都希望彼此坦诚,可她都没有真正听进心中去。
薄唇微启,竟然是颤抖的,季砚问她:“你骗过我那么多次,原来这才是原因……原是如此?为何起初不能告诉我。”
晏乐萦垂着头,他的质问令她哑口无言。
站在她身前的帝王缓缓擡手,扼住她的下巴,迫她仰头与他对视,想看清她眼中的情绪。
他只能瞧见一片晶莹泪光,朦胧了她的眼,其余一切都不再真切。
“被逼至绝境,你才会想着坦白。”他轻嘲着,听上去在嘲笑她,实际在嘲笑自己。
这个总是伪装成一副满心满眼都依赖他的小娘子,她曾经一句句轻哄让他变成了她最喜欢的模样,却又干脆果断地抽身,比谁都狠心利落。
他以为如今他终于抓住了她,此刻看来,却仍没有一刻真正走进她的心。
只有在她最走投无路的时候,她才会选择说出这一切,她看似处处留情,对谁都温柔和善,实则博爱之人最薄情,她爱的人太多,他从来不是唯一。
“其实,你原本的打算……是想远走高飞,或许还要与那个叫青鄢的清倌相度余生,对吧?”季砚猜测着,“而且就算是与他在一起,恐怕也是多番考量,寻到这么个最合宜的结果。”
晏乐萦的脸顿时惨白,又并着羞恼。
她还真这样想过,左右青鄢她从未讨厌过,甚至办事妥帖,为人随和机灵,若往后真要有个人依靠,他算是个好选择。
可后头她已经不这么想了,尤其重回京城后,她越发明白人活一世最能仰仗的只有自己,不一定非要有个相伴之人才算完整。
再者,如今说这些又还有什么意义。
“阿萦。”季砚道,“你总考虑着诸多退路,却没有一次选择过我。”
晏乐萦眼皮抖了抖,心中难以言喻的闷痛酝酿,听得他如此剖析她的心,倏然间有些难堪,又有些埋怨,“你又好到哪里去?机密图是假的,一次次纵容我也是假的,你看着我以卵击石,看着我作茧自缚,直至我走上绝路,只能来求你……”
“明明一切都是你的试探,一切也由你操控,事到如今,你又怎能一副错处全在我的模样?”晏乐萦又道,“你甚至连一句爱我都没有说过,从前是,现在也是,我为何要选你?”
没等季砚开口,她又似妥协所有一般,眼中流露痛苦,“好,好……我求您,民女恳求陛下垂怜,从前是民女有眼不识泰山,错付陛下真心。从今往后,民女愿为奴为婢,不,是为您的玩物,禁.脔,伺候您——”
季砚猛地将她扯近,不敢置信她如此说,他摁住她那柔软的唇瓣,蓦然间有些恼羞成怒。
她说他不曾说过爱她。
因为那句爱曾在他幼时成了阴影,仿佛说出来,便会触及什么摧毁一切的按钮,他张了张唇,最后能说的只有,“你明知朕并非此意……”
晏乐萦笑了笑,她或许听明白了,也或许没明白,她只道:“也是,陛下不爱我,是恨我才对。所以我也只能以此报答您的恩情。”
“晏乐萦!”季砚最终大怒。
他的指腹狠狠摁进她唇中,指尖抵进,撬开她的牙关,迫她张嘴,如此她便再也说不出那般令人愤怒的话。
俯身咬住她的耳垂,晏乐萦吃痛呜咽一声,换来的却是他越发过分的动作。手腕已经被他高高吊起,她根本避无可避,任由对方掌控着她身体各处的柔软,她听见季砚在她耳际恨声道:“是,朕是恨你,恨你如此薄情寡义,恨你永远不肯回心转意,正因恨你,所以将永远锁住你,你永远也别想离开朕身边!”
晏乐萦忽然觉得耳鸣。
承受这一切让她觉得太累,想哭,可方才落了太多泪,此刻眼眶酸胀无比,一滴眼泪都掉不出。
衣衫被暴怒的季砚剥去,他在她身后紧贴着她,牢牢钳制着她的月要肢,她忽然觉得掌心被凤簪压按的伤也变得不可忽略,闷胀的,刺痛的,渐渐地心也变得酸胀痛苦起来。
“你今日还见了虞黛。”季砚啄吻她的后颈,蓦然又似愤恨般咬了一口她的皮肉,“阿萦,嘴上说着什么都能答应我,实则背地里还不是在搞小把戏,怎么,你还想逃?”
“唔……”
晏乐萦的唇还被他捂着,他不允许她再说什么刺耳的话,即便是她想摇头,抵着她唇舌进送的手指也让她无法摇头。
她尝到了血腥味,是季砚手上方才被她金簪划破的伤口,他越发恶意地将手指抵入她唇中,身下也未停,腥.甜的气息蔓延在她口腔中,渐渐变得苦涩。
有一刻她觉得自己再也跪不住,有时又被迫脊背绷紧,更多时觉得自己泡在一池有些滚烫的水里,对方不断搅弄涟漪,翻涌水浪,像是恨不得将这一池水都舀尽,让她彻底溺于深渊。
最后,口涎与那点吃进嘴中的血一同顺着朱唇落下,潮红漫布,靡丽万分,她彻底支撑不住,微张着唇发出些无意识的哼吟,对方才肯将金链卸下,让她重新躺回软榻中。
汗湿的乌发被他缓缓别去她耳后,每次激烈情事后他都会如此,他又会重新变得温柔耐心,替她整理擦拭,带她沐浴更衣,甚至温声安抚她,仿佛那令她不愿承受的事,对他而言实则是彼此间能够更加亲密无间的手段。
他太希望,也太笃定,如此做能让他们的心更近一些,可对晏乐萦来说,她只觉得他越来越远。
替她将那一身凌乱并着痕迹的衣衫更换后,季砚吻在她锁骨处。
那儿有许多斑驳红痕,是他这段时日一一留下的,也不只那处,他在她身上烙下了许多印记,仿佛这样,她就真的完完全全属于他。
“阿萦。”他又吻去她眼尾未落下的泪珠,晏乐萦的睫羽蹭着他的唇,有些痒,令他喉结一动,将声音也放缓了些,“我答应你,救你的母亲。”
晏乐萦的睫毛一下颤得更厉害了。
她已经有些昏胀疲惫,还是努力擡眼看他。
她听见他温声询问她:“你再好好想想,你的诚意应当是如何?”
晏乐萦唇角翕动,这下从善如流,麻木道:“我永远不会离开你,无论你是一朝帝王,是季砚,还是阿砚哥哥……我都会一辈子陪着你,只与你相守。”
季砚垂眸看她,神色十分复杂,乌眸间漾起微光。
他好像依旧能看出这个貌似娇弱的美人,眼下那点始终褪不去的虚情假意。一次又一次,直至他也彻底不再相信。
如此想着,他甚至已勾唇轻讽,“朕就晓得阿萦是聪明人。”
“如此多好,这般乖巧的模样,虽说朕晓得你一贯巧言令色,冥顽不灵……”但最终,他拂过晏乐萦的发丝,抚摸她的脸颊,喉间渐渐哽咽。
他拥住她,这次的拥抱是真正轻柔又虔诚的,他将头靠在她颈间。
晏乐萦似乎觉得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濡湿了脖颈,虽然只有轻淡一点,而后,她听见季砚轻声呢喃。
“可即便如此……雁雁,我求你爱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