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7章 难舍难分 “不要,不要出去……”……(2/2)
自然非是如此,艾灰倒是的确能用来施肥,可晏乐萦意不在此,她是忽然有了个大胆又不算那么荒唐的构想——
从前与那摇铃医学药理时,她曾得知,世间的假死药亦都有毒,总会伤害身子。药量用度不同,效果便会不同。
她求不到真的假死药,可她手里还有毒药。
艾灰调和断肠草的毒性,苦杏仁片能分解血竭,只是还有些比较金贵的药材,她得另外想办法拿到。
自然,这个方式如今也只是想想,她还不至于真要伤自己身子……
“娘娘为何不直接吩咐宫人去取。”云娘还有疑问。
晏乐萦淡笑,随口谎称,“……我想给陛下一个惊喜,亲手将那几株姚黄养好。”
云娘最终应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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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后有几日是阴雨绵连,好在很快又重新晴了起来,晏乐萦再见云娘,她说虞黛正在思忖着如何向陛下开口这桩事。
晏乐萦也拿不定主意,或许她能想到一些,又觉得疲惫,最终想了想,也只道:“让她随意提便是。”
虞黛提是一桩事,季砚愿不愿意应又是另一桩事。
晏乐萦觉得,十有八九这两桩事最后会闹到她眼前来,届时她自然就得想对策了,此刻再劳心,也只是徒增忧虑。
果不其然,没两日后,季砚下朝来陪她用膳,那张清俊昳容间透出几分疲态与沉闷。
晏乐萦正在拨弄那盏琉璃灯,有些出神。
见他来了,她将手中修剪烛芯的银翦放下,将灯盘点燃放进去。
琉璃宫灯才亮起,季砚已快步走到她眼前,面色沉沉,托着她的手道:“谁将此物交予你的?这等小事,叫宫人去做便是。”
银剪子被他取走,手心还特地被他端详了一番,晏乐萦微愣,没有多言。
季砚命人传午膳,席间宫人们都战战兢兢,一时气氛有些沉寂。
他便自己向晏乐萦提到,“朕已经派人在赶制婚服,皇后婚服耗时需半年乃至一年之久,不过也不急,朕想给你最好的。”
晏乐萦持箸的手微顿,忽然问他:“你是不是很早就在筹谋这些了?”
她说的是筹谋,不是筹备。
她的生辰宴之前,就有不少礼部的人在含凉殿与他商议此事,彼时,她听到的就是自己名字。
为何上元宫宴当日,他却临时给她换了个身份呢?
季砚替她夹菜,淡淡嗯了一声。
晏乐萦瞧着玉碗中精致的小菜,分明菜□□人,可她却怎么也没有食欲,她觉得很累,竟然是想通了其中关节。
其实他早早在算计她罢了,什么换个身份,又什么揭露身份——当日宣政殿那些臣子的揭穿,他未必不知情。
想到这儿,她自嘲地笑了笑,用过午膳后便想去休息了。
季砚却不肯。
宫人退下后,他一把将转头要走的晏乐萦拉住怀中,那双纤腕上的金镯被他勾起,晏乐萦被他紧紧箍在胸膛前动弹不得。
“大白天的,你又作甚?”
她被迫仰着头与他对视,语气难免有几分不耐。
青年帝王的瞳色乌邃,其中映着琉璃灯的华彩,越发瞧不清他眼底的情绪,但他眼下带着几分淡淡乌青。
近来,他似乎又忙了起来。因为之前他常在这座无名宫殿之中批阅奏折,也不再避讳她,大抵也觉得她逃不出去,可近日却不再如此,甚至午后也少回来,有时到了深夜才归。
也是因此,她才有更多机会和云娘说说话,心里也会好受些。
她晓得季淮回京后必定会有些动作,当初才非要季淮来,彼时她想坐山观虎斗,给自己预留更多的逃离时间,怎知最后是这两人将她逼至这番境地。
如此想着,她越发想避开季砚俯身亲她的动作。
季砚眸色一沉,擡起她的下巴,强硬地吻了下去。
唇齿相缠的时刻总是充满被掠夺感,对方的舌尖探入,抵缠着她的小舌,迫她张唇,撷获她唇中所有的津液与空气,想擡手将他推开,身子却只能被迫软下去。
金镯与玉器磕碰的闷声响起,季砚的手寸寸拂过她的手腕,剥去轻薄的春衫,扯下衣带,脚踝上的金链也被他卸下,待晏乐萦反应过来,身上已是微凉,被他揽住腰跨坐在他身前。
“不要,我很累……”晏乐萦眼中已浮动水光,声含哀求。
“乖一点。”季砚只道,“今夜让你好好歇息。”
殿内燃的香气似乎都在此刻浮动得更甚,香雾里隐隐约约可见两人相依的身影,女子被体型高出她不少的男子面对面整个圈在怀中,被扣住后腰,沉沉下坐。
便是如此昏沉难耐的时刻,晏乐萦恍惚听见殿外的动静。
午后,栽种花卉的宫人们便会入殿,殿内仅有他二人,往常都寂静无声,此刻却不断有圈椅摇晃吱吱呀呀的声响,她被他揽坐入怀,连外间嘈杂的声响都变得轻飘飘晃荡,却也惹人羞赧。
晏乐萦又忍不住想去推拒他,红檀圈椅却发出尖锐滑动声,少顷椅子被往后挪了些许,季砚把她拎起身揽住腰,抱着她走动起来。
春衫堪堪挂在她身上,遮住她纤瘦的脊背,季砚却还是衣冠齐楚的,姚黄龙袍上的刺绣磨砺着她娇嫩的肌肤,荡开酥.麻,眼见着他似乎想往屏风那边走,晏乐萦紧张地攀住他的脖颈,连连摇头,“不要,不要出去……”
季砚一顿,似笑非笑看她,“什么不要出去?”
察觉到她手腕上的金镯紧紧贴在他后颈上,竟硬生生咯出些闷痛,季砚微蹙长眉,才安抚道:“嘶,松些,没说带你出去。”
他只是经过满绘榴开百子的檀木屏风,并没有往外走,却仍没有将她放下的意思,晏乐萦被他抱在怀中,只得不断用蹆勾缠着他的月要身,想往上攀,又被他摁着往下次次跌宕。
“阿萦很紧张?”
片刻后,晏乐萦眸色涣散之间,忽然听闻他也沾染喑哑欲色的声音在耳畔响起,她微张着唇,一时未解其意,“什么?”
季砚轻笑了声,分明此刻该浸着温暖的声线,听起来却有些凉薄,他张唇含住她小巧的耳垂,含糊出声:“不紧张,含得这般紧作甚?”,她呜咽声要反驳,忽然又闻他的语气当真淡下些许。
他问她:“你让云娘去抓药是何意?”
晏乐萦一听果真紧张起来,季砚轻嘶一声,托着她让她稍稍靠在雕花梳妆台前。
有并不算短的沉默在殿内蔓延,晏乐萦被他越发重的索取弄得说不出话,也是她不愿开口作答。
她就知道会是这样,如今,她连与谁说话都不能决定,一切好似都会轻而易举传入他耳中。
恍惚间,她心想,他非要如此,是想彻底逼死她么?
明明两人相贴的躯体是暖的,可晏乐萦只觉得心口充满寒意,她彻底被他压在梳妆台前,耳垂被他轻咬舔噬,潮热的气息略痒,她微微侧头想要避开,瞥见铜镜里的自己与他……
难舍难分,抵死缠绵的躯体,她半分也挣扎不脱,好似也将永远不能逃离了。
她又听见他在呢喃,在问她,在同他自己确认,“为何这么久了还是不见怀?为何?…还是要多多益善才好。”
这样的话她听来只想发笑,不愿理会,又被他的大掌抚过脸颊,让她重新转回头供他索吻。
得不到她的回应,季砚眼中闪过暗色与痛楚,他的手又往下拂过她后颈,拇指轻按稍稍使力,取下那枚珍珠璎珞链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