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5章 第 35 章 “你先忍一忍,一会儿就……(1/2)
第35章第35章“你先忍一忍,一会儿就……
十七岁那一年,对萧秋折而言,是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光。那一年发生的事情,至今仍让他无法释怀。最终支撑他活下去的,却是那一封封来自晚青妤的信件。
她写给他的那些信,每一封,每一个字,他都铭记于心。那些信被他视若珍宝,小心翼翼地保存着,至今连信封依旧崭新如初。
伤痛,是晚青妤帮他抚平的。
那一年的事情,鲜少有人知晓。他的父亲几乎封锁了所有消息,甚至连府中的下人都无从得知,唯有方齐和方于略知一二,但他们没有他的允许从来不敢多言。
那一年付钰书年仅十四岁,虽然他们偶尔见面时还能打声招呼,但两人已鲜少再有深交。现在付钰书突然这般说,让他忽觉不安,难不成付钰书在背后调查他?
萧秋折转身看向付钰书,眉头紧锁,眼中仿佛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霾。他袖中的手渐渐握紧,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。
付钰书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,知道已触及了他的痛处。他唇角微扬,带着几分讥讽,对萧秋折道:“你从一开始对晚青妤的目的就不纯。你们虽因利益成婚,但你却将她送到了山上,整整两年不闻不问。若你真心待她,真心喜欢她,这两年间怎会放任不管?别说什么给她自由,别说舍不得逼迫她,若你真心顾及她的感受,当初就不该将她强娶进门。萧秋折,你太自私了,至今仍是如此。”
萧秋折冷冷地看着付钰书,眼中寒意渐浓,付钰书却毫不在意,继续道:“感情不是靠霸道就能得到的,即便晚青妤如今对我已无感情,但我也要告诉你,我们曾经相爱过,她对我的爱是纯粹的,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。我们的感情,比你与她的更深。所以,我劝你放手,这对你、对她都有好处。你身为皇家之子,难道不清楚自己的结局吗?你在亲王府都自身难保,又如何保护她?”
萧秋折闻言,不禁冷笑,他目光凌厉,直视付钰书那双平日里温柔、此刻却充满挑衅的眼眸,冷声道:“所以,你的意思是我活不了多久,保护不了自己,更保护不了她?”
付钰书未答,只是静静地看着他。萧秋折继续道:“我活了这么多年,想杀我的人多如牛毛,危险从未断过。但你放心,只要她在身边,我定会护她一世周全,绝不让她受半点委屈,更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。倒是你,这么多年了,我劝你还是放下她。若你真心为她好,就别再来打扰她的生活。你与她的感情,不过是曾经。”
“当初,你有那么多机会向她提亲,为何从未行动?从她十四岁及笄到十七岁,整整三年,你在做什么?为何不去她府上提亲?付钰书,你的机会比我多得多,但你全都错过了。错过了便错过了,如今又何必来怪我?”
萧秋折深吸一口气,心中压抑多年的情绪在这一刻倾泻而出:“那一年,她的父亲陷入困境,你的父亲可曾帮衬过?你家里人可曾伸出援手?一个人都没有。而你呢?我听闻你十六岁那年曾向她表白,却被拒绝。之后,你便再无动作。你有能力,有地位,完全可以帮她父亲脱离困境,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娶她。但结果呢?你没有。”
“那一年,你因与父亲争吵,离家出走数月,对她不闻不问。她孤立无援时,你在哪里?你的父母对她冷眼相待,而你却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。就在那几个月里,我看她无助,便出手救了她父亲。我不顾一切,我违背我父亲的意愿,险些与我父亲决裂,硬是坚持娶她,帮她家脱离了困境。或许她当初愿意嫁给我,是因为她别无选择,但若当初出手的是你,她嫁的人定然也会是你。”
说到这里,萧秋折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。这么多年,他确实有做得不对的地方,但当初他救晚家、娶晚青妤,问心无愧。
他接着道:“这两年,她在山上,我给了她自由。为何?因为若我强迫她,结局只会更糟。若我只想占有她,洞房花烛夜那日,她就会成为我的人。你问我为何现在将她接回?因为两年时间已经足够了,这两年,足以让我们三人都重新开始。你回京后,我确实有些担心,有些害怕,但时至今日,我们都是从零开始。不过,我比你有优势,因为她现在还是我的妻子。”
每个人都有自私的一面,都渴望得到自己心之所向。然而,晚青妤并非一件可以争抢的物件,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,她有自己的情感与选择,萧秋折深知这一点,因此即便他心中对她有着难以抑制的情感,他也始终尊重她的意愿。
即便他们同处一室,即便吃穿用度皆在一起,他也从未逼迫过她。哪怕心中再按捺不住,他也强忍着,给予她足够的尊重与自由。
感情之事,强求不得,晚青妤如今面临的问题太过复杂,家族的困境、对父亲仇恨的执念,都让她心中难以释怀。若这些问题无法解决,她的心结便无法解开,她也无法真正接受任何人,无论是付钰书还人他萧秋折。
这一点,萧秋折很明白。
因此,他自己必须努力去改变现状,去解开她的心结,哪怕最终晚青妤选择离开,哪怕他会因此痛苦不堪,他也不会纠缠。
但在那之前,他绝不会允许任何人觊觎她,更不会让付钰书有机会接近她。
他承认,自己是一个心眼小、嫉妒心强、爱吃醋的人,他无法容忍付钰书的存在,甚至不愿想到他。他只希望晚青妤能心无旁骛地留在他身边,给他一个机会,让他证明自己,也让她看清自己的心意。
付钰书听了萧秋折的话,不禁冷笑,在他看来,萧秋折不过是在为自己找借口。站在萧秋折的立场上,或许他的做法无可厚非,但站在他付钰书的立场上,这无疑是卑鄙无耻的。
每个人都有无奈之处,付钰书也不例外。
他沉默片刻,冷冷道:“萧秋折,我告诉你,爱情不会轻易改变,我能感觉到晚青妤心里仍有我。既然你说要从零开始,那好,我们就从零开始。两年前我或许输给了你,但两年后,我未必会再输。若你以为那一剑是对我的补偿,那真是可笑至极。”
他说罢,从身上抽出一把匕首,几步走到萧秋折面前,将匕首递到他面前,冷声道:“你不是觉得那一剑让你愧对于我吗?那好,现在你来刺我一剑,如此我们便两清了。我不想因为那一剑而愧疚一生,更不想让你以此为借口,继续霸占晚青妤。你霸道就是霸道,强行插足就是强行插足,何必找这么多借口?”
萧秋折冷冷看着付钰书,眼中寒意渐浓,他活了这么多年,经历的憋屈、委屈与伤心不计其数,但他最不怕的,便是别人的挑衅。
他瞥了一眼付钰书手中的匕首,面上依旧带着冷笑:“那一剑既然你已经刺了,过去的事便已两清。以前是以前,现在是现在,我还不至于龌龊到捅回去。当初我不躲你那一剑,只是想告诉你,我萧秋折想要的东西,哪怕拼上性命也会得到,我连死都不怕,还怕什么?”
萧秋折的强势与霸道,当真无人能及,他生来便是皇家血脉,骨子里透着高贵与冷傲,在付钰书面前,他永远高高在上,仿佛一座不可攀越的冰山。
明明是春日里,付钰书却觉得如同寒冬腊月。
——
二少夫人怀孕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亲王府,府中上下无不欢喜。
太妃得知二少夫人怀孕后,更是亲自前往侧妃院里探望。晚青妤作为亲王府的长嫂,自然应当前去探望一番,她让玉儿备了些礼品,去了侧妃院。
晚青妤还是头一回来到侧妃院,院里宽敞气派,布置得极为雅致,堪称王府内宅中最为富丽堂皇的一处。
侧妃院里的管家见晚青妤到来,连忙进去禀报。不多时,江侧妃便迎了出来。她见到晚青妤,先是微微一怔,随即脸上浮现出笑意,显然心情极好,毕竟府上喜事连连,江侧妃自然是满面春风。
晚青妤向江侧妃行了礼,温声道:“侧妃,我听闻二少夫人有喜,特来探望。”
江侧妃也知太妃一直在催促晚青妤与萧秋折生子,但他们至今未见动静,如今她儿子先有了孩子,还不是比他们提前了一步。
江侧妃摆手让扶起晚青妤起身,道:“进来吧,我带你去看看她。”
晚青妤随江侧妃进了二少夫人的院子,只见房门外站着几名丫鬟,个个神情恭敬,显然对二少夫人的身孕极为上心。
屋内飘着一股淡淡的药香,房间布置得温馨雅致,阳光透过敞开的窗户洒进来,暖意融融。
二少夫人云浅正躺在床上,见晚青妤进来,略显惊讶地坐起身,唤了一声:“嫂嫂。”
云浅生得娇小玲珑,身形瘦弱,虽怀有身孕,但气色却不太好,脸色蜡黄,眼神也有些空洞。
晚青妤关心道:“弟妹莫动,躺着就好,你觉得怎么样?身体可好?”
云浅勉强挤出一丝笑意,轻声道:“我挺好的,多谢嫂嫂关心,还特意来看我。”
晚青妤虽未怀过孕,但也听嬷嬷们提过,女子有孕后身体会有些虚弱,却未曾想到云浅竟虚弱至此。
云浅说罢,偷偷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江侧妃,眼中闪过一丝畏惧。江侧妃并未离开,只是站在一旁,静静看着二人交谈。
晚青妤虽与云浅接触不多,但仍关切道:“我听闻你身子不太好,这段时间一定要好好调养,多出去晒晒太阳。女儿家的身子最要紧,想吃什么尽管让厨子去做。我刚带了些补品过来,你也多吃些,补补身子。生孩子固然重要,但自己的身子更要紧。”
在晚青妤看来,女子自当要爱惜自己。
她此言一出,房间内顿时安静了下来。二少夫人未接话,只是偷偷看了江侧妃一眼。晚青妤这才意识到,自己这番话或许有些不妥,毕竟在亲王府中,延续子嗣乃是头等大事,否则也不会在云浅小产仅一两个月后,又让她怀上孩子。
晚青妤心中疑惑,若萧郢真心疼爱云浅,怎会不顾她的身子,频繁让她怀孕?若二人感情不深,萧郢大可再娶延续香火,何必如此逼迫云浅?
这其中矛盾,晚青妤一时也想不明白。然而,她深知这是他们的家事,自己不便多言。
只是从这件事中,她更加清楚地意识到,在这偌大的亲王府中,延续子嗣是何等重要,即便太妃那般疼爱萧秋折,不也一直在催促他们早日生子。
想到此处,晚青妤的心情愈发沉重,她望着二少夫人那憔悴的面容,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怜悯与无奈。
晚青妤见气氛不对,便未再多留,与二少夫人寒暄几句后,便告辞回了翠玉轩。
回到房中,她将李嬷嬷唤来,细细询问了萧郢与云浅的事情。
李嬷嬷叹了口气,道:“老奴曾在二少夫人身边伺候过一段时日。当初太妃一心盼着他们早日生子,便派老奴过去照料。二少夫人性子向来柔弱,对二公子也有些畏惧。二公子性子强势,脾气不大好,有时对二少夫人颇为严厉。不过,老奴听闻他们二人是一见钟情。”
“二少夫人自幼父母双亡,被人卖去做女工,偶然间被二公子瞧见,二人便心生情愫。二公子比二少夫人年长几岁,起初待她极好,二人感情甚笃。只是二少夫人年纪小,身子又弱,性子内向,进了亲王府后总是唯唯诺诺,这也不敢,那也不敢。江侧妃因她的出身对她颇为冷淡,一心想要她做个妾室,腾出正妻之位,再为二公子迎娶一位门当户对的嫡妻。可二公子执意要娶她为正妻,不肯让步。”
李嬷嬷顿了顿,继续道:“平日里,二公子对二少夫人也算疼爱,只是性子强势,待她如严父一般,不许她踏出王府一步,也不许她与外人接触,只将她关在府中。二少夫人想要什么,二公子都会从外面买来,只是这占有欲太强,二少夫人性子又软,日子久了,便愈发闷闷不乐。”
“从去年开始,江侧妃一直想将她赶出府,另娶正妻,可二公子宁死不从,闹了好几回。江侧妃便施压道,只要二少夫人能生个儿子,便许她留在王府。这一年里,二人一直在努力生子,可始终未能如愿。二公子与江侧妃为二少夫人请了许多大夫,开了许多药,甚至打了针,却始终无果。”
“前不久,二少夫人好不容易怀上了,太妃高兴得不行,命老奴前去伺候。可二少夫人身子实在太弱,走不了几步便腹痛难忍,整日躺在床上,不停吃保胎药,胃口也不好,饭也吃不下,觉也睡不安稳。江侧妃却不管这些,只盼她能保住孩子,便一个接一个地请太医来保胎。药吃了不少,罪也受了不少,可最终……孩子还是没能保住。”
李嬷嬷说到这里,轻叹一声:“二少夫人的命也算苦了。在亲王府里,若想继续做正妻,必须生个儿子,否则以她的身份,又无娘家人撑腰,很难立足。二公子起初也待她极好,可自二少夫人上次小产后,二公子的态度也渐渐变了。至于后来如何,老奴便不知了。只是二少夫人小产才一两个月,按理说不该这么快又怀上。如今能怀上,已是谢天谢地,只盼她能保重身子,顺利生下孩子。”
晚青妤听罢,只觉一阵凄凉。像云浅这般出身的女子,嫁入高门大户,当真不易。若再不能生下一儿半女,往后的日子只怕更加艰难。
但这也是许多女子共同的命运,若不能得一位真心相待的夫君,若夫君不能从一而终,最终受苦的终究是自己。因此,择婿时须得头脑清醒,不仅要看对方如何,还要看其家世、父母如何,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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