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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8章 第 68 章 “我听说啊,当年他娘跟……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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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8章第68章“我听说啊,当年他娘跟……

今晚月色很好,晚风徐来,满地流银。

张攸年喜欢夜间在院中看书,吹着晚风,安静又惬意,他有时会倚凉亭栏杆,有时坐青石小径,最喜欢的还是坐在这株老槐树下。

自他儿时起,便爱在此处读书,这棵槐树于他而言,意义非凡,它见证着他从寒门学子到位极人臣的沧桑变迁。

如今老槐树亭亭如盖,而他也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为一支笔发愁的穷小子。虽他已身居高位,锦衣玉食,却始终割舍不下对这方庭院的感情。这里的每一块青砖,每一片落叶,都镌刻着他们父子相依为命的旧日时光。

有时他也会困惑,为何命运要将他这个穷小子与那些金尊玉贵的世家子弟纠缠在一处?仿佛冥冥中有根无形的绳套着他的脖颈,牵引着他走向那条看似锦绣的前程。他走了很久很久,却始终望不见这条路的尽头。

今日难得偷闲,本想坐在树下静心读书,却不料萧秋折竟提着行囊而来,更说要在此小住。

张攸年缓缓合上手中书卷,擡眸望向萧秋折时,眼底已是一片了然。月色朦胧间,他半张脸隐在树影之中,神色难辨。他虽与萧秋折身量相仿,却少了那份与生俱来的矜贵气度。他自幼便艳羡这些世家子弟骨子里的风华,那是他穷尽一生也难以企及的。

“这院子空落,多个人住着倒热闹。”张攸年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,眼底却无半分热情,“萧大人先去探望老夫人,我这就让管家收拾客房。”

萧秋折神色淡淡:“不必劳烦,我自会安排。”

张攸年微微颔首:“那好。若有需要,尽管寻我与家父便是。”

萧秋折未再多言,径自往内院探望外祖母去了。张攸年重新落座,手中书册虽一页页翻过,却是一个字也未入眼。

约莫半个时辰后,萧秋折折返院中,在张攸年面前站定,道:“张大人先前不是说要与我共饮?不如今夜小酌一杯?”

张攸年闻言一怔,手中书册“啪”地合上。他未料到萧秋折会主动相邀,略一迟疑便笑道:“自然极好。”

他当即唤来管家,吩咐在槐树下设席备酒。

月色如水,树影婆娑。二人对坐无言,唯有夜风拂过树叶的轻响。不多时,管家奉上酒盏。张攸年执杯浅酌,目光却始终未离萧秋折半分。

槐花簌簌而落,在石桌上铺了薄薄一层。

张攸年将斟满的酒杯缓缓推向萧秋折道:“早前便想与萧大人共饮一杯。前日去亲王府与王爷用膳时,本欲邀萧大人同饮,却未得见。今日倒是机缘巧合,能在此共饮一杯。”

萧秋折接过酒杯,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。他从前与张攸年并无深交,此刻见对方言谈这般谦和有礼,心中不免暗生警惕。一个能说出“做情人也无妨”这般话,又能迅速攀至二品高位的男子,其城府之深可见一斑。

他仰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,酒盏落在石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:“若张大人要谈晚青妤之事,那便不必多言。”

萧秋折眸光渐冷:“我今日来,正是要与你说个明白。张大人能从一介布衣跃居二品,这份能耐我倒也佩服。历朝历代,能如你这般平步青云的,实属罕见。”

他指尖轻叩石桌,声音渐沉:“但我有句话要告诫你,野心太大,终遭反噬。届时不但前程尽毁,更要为世人所不齿。”

夜风骤起,吹落一树槐花。萧秋折广袖一拂,扫开落在酒盏上的花瓣:“你近日所作所为,我皆已了然。今日来就是要告诉你,明日便带着令尊搬离乔家大院,从此莫再接近晚青妤。你好生做你的官,为百姓谋福才是正途。官场上的门道,我比你清楚。皇亲国戚与朝中重臣的手段,你也该明白。即便你爬到这个位置,也未必能坐得安稳。”

“张大人是聪明人,该知道进退。”

萧秋折对张攸年近来所为早已暗中查探。此人虽才华横溢,却心术不正。他那些不为人知的勾当,萧秋折虽未尽知,却也略知一二。当初言书堂出事,应也与张攸年脱不了干系。

“有件事我需警告你。”萧秋折眉峰微压,“离我父亲远些。莫要用你那套手段蛊惑他谋朝篡位。我父亲自有主张,亲王府的事,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手。况且,亲王府也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。”

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曳,光影在二人脸上明灭不定。

张攸年听完这番话,却只是轻抚手中杯盏,唇角微扬:“萧大人此言差矣。下官不过是敬重王爷才干,这才尽心辅佐。至于进府用膳……”

他擡眼直视萧秋折:“是王爷盛情相邀,下官岂敢推辞?”

萧秋折眸光更冷:“张攸年,识趣些。你爬到如今位置不易,若不想一落千丈,就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。我父亲近日与你往来密切,你以为我不知?先前我在边关无暇顾及,如今既已回京,就不会放任不管。”

张攸年指节微曲,握着酒盏,目光坦然迎着萧秋折的视线,道:“萧大人说笑了,下官怎听不明白?那日与王爷用膳,不过是因商议要务才被留下。”

他擡手斟酒:“当时还想着邀萧大人同饮,可惜未能得见。”

他举杯浅啜,继续道:“官场往来本是常理。王爷初掌朝政,正需得力之人辅佐。下官敬重王爷才干,这才尽心相助。”

说到此处,张攸年放下酒盏:“至于搬离乔家大院一事,我与晚青妤商议过,实因老夫人病重之故,若此时仓促离去,恐她思念成疾,反加重病情。病者为大,萧大人何必在此事上较真?你看……”

张攸年指了指旁边的槐树:“我自幼在此长大,这方院落的一草一木,都刻着往昔记忆。这株老槐树,还是当年我与晚青妤以及几个小伙伴一同栽下的。如今已长这么大了,占了半个院子。它也见证着我们这些人的成长。晚青妤儿时活泼灵动,似不知愁为何物。那样尊贵的姑娘,原是我这等寒门学子难以企及的。自然,如今她已是萧大人的夫人。你来警告我,也是人之常情。”

“张攸年。”萧秋折冷笑,声音如淬了冰,“别挑战我的耐心。以我的能力,让你悄无声息地消失并非难事。”

萧秋折起身,居高临下地睨着张攸年:“我的耐心有限,望你好自为之。”

对于萧秋折的警告,张攸年端坐如松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却仍直视萧秋折的目光,纹丝不动。这般定力,倒让萧秋折暗自心惊,比起付钰书那般外露的敌意,眼前这个深藏不露的对手显然更难对付。

萧秋折见他不做声,冷冷一笑,忽地广袖一扬,一枚飞镖自袖中飞出,擦着张攸年面颊掠过,“铮”的一声钉入身后槐树。

鲜血顺着张攸年颊边缓缓滑落,他却连眉头都未皱一下。

萧秋折瞥他一眼,收回手转身离开了。

这一会儿起了风,槐花一直飘落。

直到萧秋折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,张攸年才缓缓松开紧握的酒杯。瓷盏上已现出几道细碎的裂纹,正如他此刻眼中晦暗不明的情绪。他擡手拭去颊边血痕,望着那枚深深嵌入树干的飞镖,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。

有意思,当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。

这一夜,萧秋折辗转难眠。陌生的厢房,加上对外祖母病情的牵挂,让他几次起身查看。天边刚泛起鱼肚白,他便命方齐去另请名医。他信不过张攸年,更信不过张攸年请来的大夫。

安排妥当后,萧秋折匆匆赶往兵部衙门。公务缠身,一整日都未能抽空去晚府探望。待到暮色四合,刚理完案牍准备动身,管家却来报王爷寻他。他先回了亲王府。

踏入书房,只见萧敖眉宇间透着喜色,与往日大不相同。见他进来,萧敖指了指案前的紫檀木椅:“坐。为父有要事相商。”

萧秋折缓缓落座,虽近来父亲待他亲厚,可他心中那根刺却始终未能拔除,母亲当年受的苦楚,不是如今这点温情就能抹平的。

“不知父亲唤儿臣前来,所为何事?”他声音低沉。

萧敖拿起一本册子册子递到他面前:“关于付家的罪证,为父已悉数查实。本可一击毙命,但我却不想让付家就此倒台。”

萧秋折擡眉,只见父亲继续道:“只要付家还在摇摆,就能牵制皇上心神。届时朝野动荡,民心不稳,我们便可争取更多时日筹备。我已安排你二弟、三弟分别入主户部与吏部。如此,朝中要职皆在我们掌控之中。这些年浑浑噩噩,是时候做些事了。当年被人夺走的,为父要尽数讨回来。”

夜风穿堂而过,吹得烛火摇曳不定。萧秋折望着父亲映在墙上的影子,忽觉那轮廓竟有几分陌生。

萧敖望向萧秋折,继续道:“为父自然也需要你的助力。如今你在兵部掌权,麾下精兵强将,若我们父子齐心,何愁不能为天下谋个清明世道?”

萧秋折虽早知父亲有异心,却不想他竟打算即刻起兵谋逆。父亲离朝多年,甫一归来就要行此险着,实在令人心惊。朝堂局势诡谲,岂是当年可比?皇家根基,又岂是轻易能撼动的?

“父亲。”他声音发紧,“此事还需从长计议。”

萧敖知晓他谨慎,道:“你且宽心。朝中不少旧部已暗中归附。如今太后干政,皇上受制于付家,正是千载难逢的良机。一个月后,我们从贺州起兵,直取京城,你以为如何?”

萧秋折皱眉,父亲竟想在一个月后攻打皇城?

“父亲三思。”萧秋折声音陡然冷了下来,“此事非同小可,绝不可以盲目。皇家根基岂是轻易能撼动的?牵一发而动全身,当年几位皇子夺嫡之时,血流成河、民不聊生的景象,父亲都忘记了吗?如今好不容易天下安定,谁又愿再见动荡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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