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章 共浴汤池 风雨欲来前的平静。……(1/2)
第34章共浴汤池风雨欲来前的平静。……
如愿得到留宿的许可。
而且,当夜,季砚掀开她裙面瞧见那片娇嫩肌肤尚有些薄红后,又望向她一派“惨兮兮”的表情,最终他还是歇了心思,与她合衣而睡。
之后的几夜,晏乐萦也一直宿在含凉殿。
尽管季砚嘴上说留宿便要付出代价,可只要不被他看出什么在打探其余事的心思,多数时候他并不会发作什么。
当然,也有几次晏乐萦也不晓得怎么惹到他了,他非就着两人一同被下.药那次的事,说要向她讨教讨教经验。
晏乐萦原本并没有经验。
可那本画功精巧的春.宫册,日日都搁置在床案边,久而久之,她也就都翻过了,甚至百无聊赖之际都快翻烂了。
起初或许还面红耳赤,可当图里的某些奇技淫.巧会在夜里就上演时,晏乐萦也就平静了下来。
可不知为何,晏乐萦却觉得,季砚瞧她的神色越来越沉。
他并不接受她从欲拒还迎变成配合的转变,或是说,并不接受她对这等事的坦然。
晏乐萦对此感到迷惑惊疑。
但另一方面,季砚也好似的确松懈了心。
她对他说着“你去上朝时我很无趣”,他并没有再说送她回玉衡苑去,反而是渐渐放开了些对她的限制。
甚至某日,晏乐萦发觉,季砚已然默许她可以独自离开含凉殿,去其他地方走动。
那个起初她进宫后下达的囚.禁令,似乎已然形同虚设。
这对她而言是极好的事。
近来她几乎已将含凉殿摸了个透彻,锁定了几个最有可能藏物之处。
回京城之前,季淮与她说过,虽然宫中帝王的主殿在紫宸殿,可季砚似乎偏爱住在这更加通透的含凉殿中,至多到了冬日才会搬回紫宸殿,其余时候都宿在这里。
此处防守也最为严密,连季淮都极难安插人手进来。
“季砚那狡诈之徒,昔年孤将他在京城的势力连根拔起,怎知他还留有后手,暗地里得了雍州统领的支持。雍州地势复杂,围抱京城,纵使孤可领兵杀回京城,也可能给季砚可乘之机逃去雍州拥兵自守,不攻下那处,孤心里始终难安。”
“好燕燕,只要取得那军事机密图,让孤晓得雍州与如今皇城四下的兵力部署,孤有把握定能夺回江山……”
他含笑看着晏乐萦,甚至意味深长、大发慈悲地给了她一个甜头。
“到那时,你便是一等功臣,孤自会履行承诺放你母亲,还能让你跟在孤身边……做个贵妃可好?燕燕,届时,孤定会让你万千宠爱风光无限,让你母亲也诰命加身。”
季淮此人嘴里难有真话,且看他胁迫她进宫,却连宫中密部都不愿与她透底,还刻意借季砚之手试探她便知。
所以彼时那个甜头,晏乐萦也只选择无视,当做耳旁风。
她旋即想到的是,且不论季淮手里还有没有可以调遣的兵力,俗话说成王败寇,季砚登基已有三年,朝堂已经过一次大换血,又有大军鼎力支持,根基渐稳。
季淮想仅凭民间的嘈杂风语与深宫中一些旧部勾结来夺权,已然是强弩之末,勉力至极。
他大势已去了。
只是他不甘心,不甘心原本唾手可得的一切,就这样被另一个人夺走。
不过,晏乐萦也认得清自己并没有什么权谋天赋,并没有纠结此事,当时她瞧着季淮气愤填膺的模样,心中还蓦然生出一个不大相关的问题——
“为何他总宿在含凉殿?”
季砚不大怕冷,这她是晓得的,许多年岁的冬日里,她只要说会进宫来玩,季砚便一定会在宫门处等她,哪怕沾染了满身风雪,冻得俊容通红。
还有那年生辰她偷跑进宫,季砚先是替她擦了冻僵的手,去到玉衡苑后帮她褪下鞋袜,又发觉她一双玉足也冻得冰凉……
那时,晏乐萦想了起来,他就算再不受宠也是个皇子,可他却二话不说,就将她的足放去他胸膛处暖,而且他甫一接触寒意,竟然连抖都没抖。
那片温热的胸膛,是他曾经主动融化了一身冰寒,允许她接近的讯号。
可再怎么不畏寒,哪有帝王放着更华贵的主殿不去住,偏偏爱住在别宫的?总不能说他住不习惯那么大的宫殿吧,那他干脆就待在玉衡苑,别搬出去呗。
“孤如何晓得。”季淮嗤笑一声,说着不清楚,实则已有了不屑的答案,“许是得位不正,日日殚精竭虑怕有人刺杀他吧。”
“毕竟,含凉殿空旷通透,四下藏不住刺客。”季淮又道。
晏乐萦一怔。
她不免又想起坊间那些风言风语,还有许多藏在暗地里的废太子旧部,他们始终坚定着季淮才是真正的天子人选,饶是明面上撼动不了季砚的帝位,仍会让季砚终日置身于危险。
那些隐匿的危机,会像一根刺般扎在季砚心上……他会怕么?
“你在想什么呢?燕燕。”季淮对她的出神不满,眸色微沉,再度警示着,“军事机密图定然藏在含凉殿中,届时你回了京城,孤无论你用何种法子,必定要去那处探寻。”
季淮的人手安插不到含凉殿,至少是不可能有四处探寻机会的人手。
但她可以。
晏乐萦已然做到了。
不过,当日施以苦肉计之时,她也预想过失败的后果,因而不愿让妙芙被牵连,这些日子太久没见到妙芙,也不知妙芙担心成什么样子。
得以独自离开含凉殿,晏乐萦想的第一件事便是先回玉衡苑,与妙芙报个平安。
虽然身后还有两个宫人跟随着,但她并没有想此刻向谁报信,因此心情倒也轻快,却不曾想,途径御花园时撞见了虞黛。
初秋渐寒,树叶微黄,一点秋风拂下落叶,辗转而来的秋凉也落在未被衣衫包裹的肌肤上。
晏乐萦瞧着信步而来的窈窕美人,不知怎得心起了些凉意。
许是今日出门穿得少了,她心想。
“晏姐姐,好巧。”虞黛瞧见了她,面上乍然露出些惊喜,“你今日也来逛御花园?我好久没看见你了。”
晏乐萦只与这小娘子见过一面,还是月余前的事,如今被人这般热情招呼,难免有一瞬不自在。
这分不自在,实则生出来的不大对劲。
晏乐萦一向在何处都吃得开,不说八面玲珑,也总能凭借妍丽姝色与甜嘴讨人欢喜。她极少会因为与人打交道而感到不自在。
饶是这样,晏乐萦下意识也带上了笑意,温声道:“娘娘万安,民女本该去拜见娘娘的。只是夏日暑气太盛,连宫人们都倦怠,民女更怕扰了娘娘清闲,才拖到这会儿。”
“姐姐不必唤我‘娘娘’。”虞黛眼神有一丝复杂。
还没等晏乐萦露出疑惑神色,虞黛又转移了话题,眼眸微弯,“前头揽菊园里的金菊已开了,姐姐要不要随我去瞧瞧?”
晏乐萦无意寒暄,眼下关键时刻,她并不知季砚能容忍她在外面晃悠多久,还是尽早去趟玉衡苑才是。
刚要摇头婉拒,虞黛却已牵起了她的手。
晏乐萦微顿,便见明眸皓齿的美人又冲她一笑,语气友好温柔,“姐姐,那日你说人会对与自己相像的人心生好感,我深感如此,后来也总想着你,想来这便是‘一见如故’吧?”
美人含笑,实在光彩动人。
虞黛的确生得与晏乐萦像,同样巴掌大的瓜子脸,五官妍丽精致,那眼睛却不是浅淡的琥珀色,而是漆黑又灵动,因而少了几分娇弱媚色,多了几分飒然利落,像是某种充满生命力的小动物。
只要瞧她一眼,就能被她这股子鲜活灵气吸引。
晏乐萦也不例外,她一贯欣赏美人,立刻觉得对方漂亮得让人想捏捏那柔软的脸蛋,只不过这会子又觉得虞黛和她不像了。
虞黛瞧着是刚直不屈的那类人,眼神里就透着倔强正气。
不像昔年的她,转头就能做缩头乌龟。
可晏乐萦依旧没觉得自己哪里做错过,只是深受虞黛吸引,笑意越发真实,“是这样呀,民女也觉得和您一见如故呢。”
虞黛再度欲言又止,最后指正她,“姐姐也不必在我面前自称‘民女’了,我们都是一样的。”
晏乐萦眨了眨眼,没再纠结这些,拍了拍虞黛的手,便打算先请辞。
“今日我还有事,不能与你相约了。”晏乐萦道,“不过若还有下回,可以来玉衡苑找我。”
但虞黛果然再次拦住了她,“姐姐,我是真觉得曾经见过你。”
晏乐萦心下忽然有一分木然,她一时并未再接话。
虞黛当真不知她住在何处?并非如此,起初她入宫几日,便在玉衡苑门口瞧见了虞黛的驾辇。
若说彼时虞黛只是路过,并非有意,可经过那日水月台之事与事后的求证,晏乐萦已经无法觉得她只是个局外人了。
这些日子里,晏乐萦一直待在含凉殿,季淮的人安插不进来,也联系不上她。经过这些时日,必然想要拦住她多询上些消息。
而虞黛,便是……
“姐姐也是江南人?”眼下,虞黛如此问。
晏乐萦朱唇微翕动,侧目看她,“谁告诉你的?”
也字,已然透露了几分信息。
云容月貌的美人冲她狡黠眨眼,只说着:“姐姐随我去揽菊园,我与姐姐细说。”
换个地方只是幌子,不过是去前头一点的园子,却能将身后随行她的宫人甩开几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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